Chapter 18

最終記事

親愛的阿德蕾德:

當那些人跟他們的無人機,在那個廢棄的交叉路口發現我獨自一人時,他們想知道妳在哪裡。我把黑曜石加速器免費給了他們。

妳保證會留下我,而妳也這麼做了…但妳從沒有說妳會走多遠,對吧?妳待得夠近,進到能從瞄準鏡中觀察著。

當那個人瞄準我的頭,我聽到槍聲,以為我死了。但死的卻是他,不是我。妳待得夠遠,讓我們沒人知道方向為何。

第二個人用我們的武器傷了我,他也為此得意洋洋,然後妳的下一擊讓他閉上了嘴。另外兩發帶著雷鳴的槍擊,讓他們的無人機就像他們一樣死得透徹。

我看到妳瞄準鏡的閃光消失,便知道妳已離去。我知道妳感到很罪惡,但是請不要。是我委屈了妳。

我抓起加速器,盡我所能地遠離其他人的叫喊。他們在追著我,而現在,妳已經遠走,而我領著那些人回頭往內陸走。

但我已經跑夠了。我的故事已經接近終點,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所以我想是時候告訴妳一些事情了,嗯,是關於妳的事。妳的生命本該是遵循自然法則結束的。我對出於自私的理由改變這點感到羞愧。

「阿德蕾德」這個名字有讓妳想起些什麼嗎?那是妳的本名,而當妳還在世時,每天都會聽見,直到我未經妳同意便將妳送往一個新世界為止。

當我從妳身上奪取了妳的結局後,妳成為了艾達-1。我從妳出生前就愛著妳,並且試著給妳一切,而也許我也因此剝奪了妳最後的人性體驗:有尊嚴的死亡。

我知道我再也見不到妳了。如果妳想知道妳的過去,謹記妳是在尼俄伯研究室再次重生的。當時妳在實驗室受了傷,我看著妳逐漸放棄掙扎後,我做了每次情勢危急時我都會做的事:我…創造了某物。妳,艾達-1。從我幾乎完全失去的東西。我這麼做是出於對永遠失去妳的恐懼。我籌劃了妳的生命進程,並且做了應該由妳而不是我來做出的決定。

我希望妳能原諒我這麼做。

我太天真了。太常看著過去。我就是沒辦法對其中任何東西放手。我一直不太尊敬事物中的自然秩序。而海爾嘉,好吧…她和我正好相反。她只想壯大黑色軍械庫,見識它完整的潛力。而由紀則幫忙讓這個願景變得可能。她們兩個花在向前看的時間,跟我花在往回望的時間一樣多。

我現在發現生命有其平衡。有時回頭看,也要往前瞥。但是最重要的是,妳是活在此時此地。妳要對於你所擁有的事物心懷感激,因為妳從不知道何時它們會被全部奪走。

要從我們的成功與失足中學習,要勇敢,不要懼怕未來。要尊敬過往。並且絕不要忘記妳從何而來,還有試著絕不害怕死亡,如果有辦法的話。我知道我已不再害怕了。

妳知道諷刺的是什麼嗎?我從未想過自己是多麼幸運,有那些我們一起度過的時光。這是所有在這世上活過的母親都會羨慕的。

我有幸愛妳兩次。

妳的母親,
亨莉雅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