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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X.X.I：外經

Chapter 18

Book: 受詛之人的審判.
Introduced in: 不朽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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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性敗亡，邪惡獨存

瑪爾坎絲感覺到自己從肉體中被解放了出來。
驅離邪惡的過程發生得既突然又不費吹灰之力。

接著，低語聲襲來……

「我助長了妳哥哥的火焰並激怒了他，他如我所料發動了攻擊。
「我只需要那道傷口，就足以放妳自由。
「妳那顆被刺穿的心需要時間復原，但妳的軀殼仍舊可以處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我知道這件事來得很突然，但請妳相信，我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在鋒利的刃緣刺穿妳的軀體時，讓妳只會感受到最短暫的痛苦，並接著讓妳……
「讓妳感受到平靜。」

「藏在幕後的形態姊妹啊，我要的並不是平靜。」

「妳認得這道聲音？」

「我知道妳有很多不同的聲音。
「我在還年幼的時候就已經有聽過妳所發出的微弱誘惑聲了。
「我從來沒有尋求過這些聲音的建議。」

「沒錯，妳確實從來都沒有要求過任何事。
「妳一心只想要獲取。
「妳是個為所欲為、陰險狡詐的傢伙。
「我很欣賞妳。
「可別搞錯了，我並不覺得妳的欲望有什麼錯，妳為了實現這些欲望的所作所為也並非罪惡。
「在那些有關係的人眼中，妳唯一的罪孽，在於妳所處的位置並沒有辦法達到妳完整的潛力。
「妳一看到有機會就會展開行動，與成千上萬的前人一樣。
「但是妳的作為還不夠。
「更糟的是，考量到在妳伸手可及的顯眼之處就隱藏著一股力量，妳的作為相當有限。」

「亞卡拉佐是一股值得改變的力量。他的怒火將……」

「……不會帶來多少影響。
「殺死一事無成的神官。
「謀害一敗塗地的王子的女兒。
「毀棄邪劍準則，並擁戴一個新的統治者。
「但即便如此，等到整個宇宙和它的一切意圖都受到那些我們所無法想像的王者審判之時，秘蜂也只不過是一道微弱的光芒罷了。」

「我並不在乎妳嘴裡那些看不見的神。
「我的道路……在這裡所做出的犧牲……將會把我的意圖刻劃在更為迫切的事情之上，而不是那些在一切的盡頭等待著我們的事物。」

「這麼說我們有共識了。我之所以選擇不去看重秘蜂之遺，並不是為了要妳從現在開始相信神是真實存在的。恰恰相反……
「龍與蟲子。
「幼蟲與女皇。
「賤民與神。
「這麼多的神祇。這麼多的規則。
「在這場被稱作生命的瘟疫中，鑲著無數的神話。它們不是希望、不是承諾、也不是力量。它們是因誤解而產生的誇大之詞。
「但即便如此，它們對妳我的行為都還是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日復一日。不斷循環。一個世代接著一個世代。
「總是那些引導、懲罰、愛護、摧毀我們的偶像。
「但是可有一個神話是真實的？
「我們應該透過崇拜與尊敬來安撫哪幾個神呢？
「要把貢品獻祭給哪個神呢？
「又該用讚美的話語來保護哪幾位神的脆弱自尊呢？
「親愛的孩子啊，真相是……
「神是不存在的。
「只有絕對存在。
「然而，我們還是瀕臨了史上最大的一次滅絕。
「當放射蟲出現在已經成為過往的歷史和尚未發生的未來當中時，時間已不再是時間。
「當我們撕裂現實並創造出屬於我們自己的祕密維度時，空間已不再是空間。
「當被光能選中的勇士不斷崛起又敗亡、永不退縮、永遠不會真正明白失敗的真諦時，死亡已不再是死亡。
「只剩下無知，它是最後的絕對、最後一個無法撼動的真理。
「時間可以被扭曲、可以被摧毀、可以被那些擁有知識與意志的人恣意改變方向。
「空間可以被撕得四分五裂、可以被挖掘出不受理解能力所限的新舊國度。
「死亡可以被忽略，只要透過真實存在的先進科技，以及魔法所帶來的那些若有似無、超乎想像的能量，死亡就可以被忽略。
「但是無知是無從攻克的常數。
「我們可以拓展我們的知識，但是知海無涯。」

「那麼，當空間的不朽與時間的萬古被結合在一起，藉此學會最後一個未知事物時，會怎麼樣呢？」

「當最後一個絕對之物衰亡時，現實會顫慄並閃爍，接著，一個新的絕對之物會浮現……也就是一個全面而完整的結局。」

「妳想要目睹那個結局嗎？」

「我想要確保這個結局不會發生。」

「妳會帶著我跟妳一起走嗎？」

「我曾經考慮過這件事，但還是不了。妳已經貫徹妳存在的意義了。」

「怎麼會呢，我不是失敗了嗎？」

「可憐的東西，妳的失敗之處，在於妳沒有讓妳自己的目標有所進展，與我無關。」

瑪爾坎絲細細琢磨著這句話，並被一股突如其來但卻真切無比的恐懼給吞噬，緊接著她便感受到了自己的精華開始化為烏有。

她的最後一道思緒，念著的是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