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雖然費爾溫特的機靈為無名點起了爐火,但室內並沒有比外頭暖多少。他坐在這名前戰爭軍閥的對面,兩人都坐在巨大的哥德風椅子裡。

「你是誰?」費爾溫特先開口。

「你的鄰居。我住在樓下,這一個月來一直想要引起你的注意。」無名露出微笑。

「你想要什麼?」

無名想了想該怎麼說。「我聽說你願意下殺手。」

「這對大災難後的生存來說是必要手段。」

「不,我指的是守護者。最終的死亡。這種話題最近成為了禁忌。你們這些鋼鐵領主正在造成改變呢。」

「你是誰?我不認為你對我說了實話。」費爾溫特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

無名往後靠,揉著太陽穴。他的雙手顫抖。

費爾溫特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無名感覺這個Exo會就這樣坐在那裡,凍結在時間裡,直到他願意開口。

「機靈。」無名開口召喚。他在這世上唯一的朋友在空中出現。

「我應該要為此感到讚嘆嗎?」費爾溫特不帶諷刺口吻地問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可能在上山的過程中活下來?」

無名咳嗽一聲。機靈朝他搖搖頭。

「那讓我再問一遍好了。」無名說,在這張蠢椅子裡打直腰桿坐直。「你願意違背鋼鐵法令嗎?你是否願意真正地下殺手?」

「我身為戰爭軍閥的時候,做了許多讓我後悔的事。在鋼鐵領主之中,我選擇遵守嚴格的作戰規範。」費爾溫特說。他的聲音在護具之下聽起來很空洞。「機靈不是合理的目標。」

「我聽說你非常在乎是非對錯,並為應得的人討回正義公道。」

費爾溫特的眼睛變得更亮。

「我想不到比這更人性的行為了。」他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說道。

「我不知道誰有這麼做的權力。但是我全心相信復仇的意義。在知道你做了你做的事之後,我有個請求。」

費爾溫特輕敲著下巴。「你要我做什麼?」

無名告訴他一個早已被遺忘的故事,發生在鋼鐵領主早期的年代,在一座叫做伊通山谷的遙遠地方。一個叫做椎登的領主為這座城鎮饑餓的人民帶來食物,但做為交換條件,他要求把他們當成誘餌,把一名當地的戰爭軍閥引來讓他們發動突襲。無名後來得知,這個做法違背創始人拉德加斯特領主所訂定的規範。椎登因為捲入沒有光能的普通人而違反了鋼鐵領主的要務,因為鋼鐵領主聯合起來就是為了要保護這些人。鎮民當然同意了。他們還有什麼選擇?但是這場突襲出了可怕的差錯。戰爭軍閥的目標帶了一整支火力戰隊參戰。整個伊通被徹底消滅。雖然後來無名得知贏得這場戰鬥的是椎登,但是他麾下的每一個領主都離他而去,機靈和所有人,而且他還犯下額外的罪行,在一場嗜血的暴怒行動裡對他所擊敗的戰爭軍閥造成了最終死亡。在後來的這些年當中,無名得知椎登將這件事瞞著所有人,而且後來他和他的機靈成為了功勳最為顯赫的領主之一,和薩拉丁領主與愛芙蒂夫人等正在崛起的勇士齊名。

費爾溫特一動也不動地坐在他的椅子裡。無名看不出來這席話他是否聽進去了。

「我要怎麼知道你不是在說謊?」他終於用空洞的聲音問道。

「我有現場錄影。」無名回答。他的機靈要對費爾溫特的機靈傳輸數據串流,費爾溫特的機靈點點頭。

「伊通。那些人對你來說是什麼?」

「什麼都不是。只是幽靈。」

「你想為你一點也不在乎的人們報仇?」

「『鋼鐵黑馬』願意做這件事嗎?」

費爾溫特站了起來,很有禮貌地示意無名離開。

無名嘆口氣,聳聳肩,然後離開了房間。他還有好一大段山路要爬。

Exo褪下大衣,然後從身側抽出一把長長的青銅霰彈槍。

「你怎麼看?」他的機靈問。

「把椎登叫來。備好我的鋼鐵旗幟武器。」